悠悠运河水,烈烈船工号,铿锵民族魂。读运河史书,知古人智慧境界,聆听运河船工号子享天地美妙之乐章,赏劳动人民驭水巅峰之作品。漕运,经过元明清时代已经进入鼎盛时期,形成天下壮观。清代一诗人写道:“天际砂名帆正悬,翩翩遥望影相连,漕艇贾舶如云集,万国鹈航满潞川。”运河号子经船工们反复传唱,已成为历史文化遗产。
一、运河船工号子的特点
(1)在长达75公里的景县段,因为运河水势相对平稳和缓,因此多为闲号和抒情号子较多,但在过险滩遇恶浪时,号子坚毅、粗犷。
(2)号子简单、规整,多为平叙性和相对性,可反复传唱,领与和相结合的方式,有交替式、互应式、重叠式、综合式等。
(3)号子大多为有声无词,也叫无字真言,无字号有一声,嗨!二声,嗨哟!三声,伊哟喂!四声,啊呦喂座!嗨哟来嗨!五声,嗨哟来嗨哟!等。
(4)号子是从丹田迸发出来的,因此震撼力较强。
(5)由于与南北船工号子的融合,与京津鲁船工的融合,运河号子具有综合的性质。
二、运河船工号子的种类及其表现形式
按行船方式可分为:下水号(顺水号)、上水号(逆水号)。
按行船过程可分为以下几种:
(1)起锚号:起锚号子要吉祥、铿锵有力、气势恢宏,有开门红的寓意,多为哟嚎--嘿,哟吼嗨。
(2)挂蓬号:这是逆水行船时张开大蓬的号子,有许多喜庆的或幽默的词。如:一拉金来--哟嗬!二拉银喽--哟嗬!三拉珠宝亮晶晶喽--嗨哟!来了天地大财神喽--哟嗬!
(3)揽头冲船时拉冲号。船动,纤夫用力把船行驶到正位,这时的号子有号召力。如:嗨哟哈嗨!栽下膀子探下腰喂--哟嗨!背紧纤绳放平脚哟--嗨哟!嗨哟!!
(4)摇撸号子:它的音调悠扬,节奏不快,可调解紧张气氛。可传唱沿河两岸风土人情,或此地的古迹物产。如:景州塔高十三起来--哟嗬!老君堂的柿子赛蜜甜来--哟嗬哟嗬!到了安陵商埠码头,又唱:安陵禅院香火旺来,又见乾隆来上香喽!
(5)过险滩、遇恶水顶风时的拼命号子,也叫鸡啄米号子。这种号子节奏的动律性强,有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。它粗犷、豪迈、雄壮、激烈、荡气回肠、惊天地泣鬼神,多为快二、快三数板、四平腔数板、拼命腔数板。
(6)绞关号:遇到船搁浅时,大家下水把船拖到深水时的号子。这时大家要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多为大家熟悉的三字号子,也叫“一、二、三”号子,一、二时动作准备,喊三时大家一齐用力。
(7)撑篙与撺篙号子。这是船上的撑船工喊的号子,如:行云流水天地宽哎,一篙撑到观音前,观音菩萨多保佑,磕头烧香保平安哎!
(8)闲号:也叫太平号子、悠闲号子。主要是在风平浪静或顺风顺水的号子,这种号子反映船工们的凄苦悲壮,船夫们的真挚爱情及调侃异性的诙谐幽默。如:小妹生来一朵花呀--哟嗨!拉到地头(目的地)快回家呀!小妹生来爱唱歌哎!嗨哟来嗨哟!开口一唱百鸟和耶,郎若敢把歌来对耶,胜过千人把媒说耶!又如:船工一身都是胆哎(众合),轻舟已过万重险哎(众合)。两岸风光看不尽哎(众合),想念爹娘想念她耶(众合)!
(9)出仓进仓号子。大都传唱在码头、货场、装卸、抬杠、推拉劳动场合,有起肩上肩号、扛包号、推车号,曲调短小而单一。
三、船工号子的文化艺术价值
少年时,我和本村王善东当过短时的船工,也和本村傅俊卿、殷玉珂、王东波一起当过纤夫,经大家多次回忆,对六十五年前的船工号子还有一定印象。当时我们穿着薄棉裆裤,从前边往后一系,遮前不遮后,被人们称作《十万八千嚎天鬼》。现在回想起来,还历历在目。
(1)这些号子对协调指挥、统一步伐、缓解情绪、释放压力、凝聚力量、鼓舞士气、增强自信方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
(2)他们为了战胜自然,为了表现自己的生活,抒发情感,是群众性地即兴创作。因为有了它,才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动力,创造了人类战胜艰难险阻的奇迹,它是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产物和艺术之花。
(3)它见证了运河桑田多少故事;它见证了人间悲欢离合多少情节。船工号子让曹雪芹情不得己,几番红楼醉卧。
(4)它对以后的戏剧、歌舞的创造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,它是劳动人民在历史的不同时期创造的文化艺术产物。
(5)运河船工号子歌王朝兴衰替废,铭典籍是非功过,涛声阵阵,谱写了中华文明不朽神话,号子声声,讴歌了中华民族的精神,因此可以说它是永恒的历史文化艺术。